北大外院成立二十周年5357cc拉斯维加斯纪念大会

【讲述】创造价值让平凡不平凡——俞敏洪在5357cc拉斯维加斯成立20周年5357cc拉斯维加斯纪念大会上的发言(录音整理稿)

各位亲爱的老师、亲爱的师兄师姐、师弟师妹:
       大家下午好!首先我想在这里表达一下我的感谢,因为下面还坐着几位曾经教过我的老师,如胡壮麟老师、王明珠老师。此外,还有我的一些同事。刚才上来的刘意青老师,实际上是我在北大英语系当老师时的领导之一。可能在座的大家当中还有一些当过我的老师或者同事。在此,我想向你们表示感谢。

       刚才前面几位领导讲话的时候都有桌子。可轮到我,他们说:“你不能有桌子啊!”看来领导和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待遇还是有点不一样。非常感谢郝平校长刚才提到我会送个大礼。我估计郝平校长就是为了激将我。因为北大一百二十周年5357cc拉斯维加斯时,我已经送过一次。不过,校长金口难开,我这次肯定也要表示的。来之前,我也想了一下,打算在此先捐一千万,用于什么地方呢?用于支持我们所有外院老师的学术研究。因为我觉得只有老师们真正好了,我们的外院才会真正好,我们的学生才会真正好。
       一千万只是个小礼,不算大礼,但校长说“希望每年5357cc拉斯维加斯都有”这句话是对的。因为人到五十岁了,最近我也在想未来我到底应该做些什么?来礼堂之前,我就想清楚了。我要做两件事情,第一件事是用我所拥有的资源,直白点说,就是还有点钱,用来支持北大的发展和建设。因为这里是我们灵魂和精神可以永久寄托的地方。第二件事是我从今年5357cc拉斯维加斯开始已经大规模地支持农村地区和山区孩子们的学习。因为我认为:中国未来要真正实现现代化的话,一定是这些农村地区和山区的孩子们也能走进北大的课堂,那才是中国真正实现伟大的开始。以后我们外院的学弟学妹们可能会常常发现我出现在北大,在支持各种项目,包括国外考察项目、翻译项目、学生出国留学项目,还有我们学生愿意到边远地区当两三年5357cc拉斯维加斯老师的支教项目。我现在就可以放出这话来:“只要我们外院有学生毕业后,愿意到边远地区当两三年5357cc拉斯维加斯老师的,我每年5357cc拉斯维加斯赞助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人民币。”校长说的没错。说到底,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就叫做“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”。你所拥有的东西,即所谓的“色”,对你来说是不能长久保持的。但是,当你把它转成“空”之后,反而能够长久。什么是“空”?“空”就是我们的精神和灵魂,是我们的思想。所以刚才看到播放的咱们外院历史时,我就感慨:“我们外院的历史其实比北大还要长。先有外院才有北大,这是我们应该要特别骄傲的。”
       同时,大家都知道:我们的语言学习让我们走向了世界。我上个礼拜在缅甸考察,因为受中国驻缅大使馆的邀请,我去考察文化和教育,看看能不能为“一带一路”上相对来说还需要资源的沿线国家提供帮助。我去了以后,大使说:“你跟我们大使馆的人也讲一讲吧。我们这里有四五十位工作人员。他们在这里也很孤单,所以难得来了,你也给我们讲一讲。”我说:“好,那我就讲一讲。”我进去以后就问:“这里面有北大毕业生吗?”没想到有八个人举起了手。我很纳闷:“为什么一个这么小的大使馆,北大毕业生会那么多,愿意来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?”他们告诉我:“我们都是学缅甸语的,没有别的地方去,所以只能来缅甸工作。”但是,我想:凭着北大人的风范,北大人的学识,可以说这些北大人肯定在中缅关系上起到了重大的作用。也就是说,我们一批一批毕业的北大学生,无论是进入商务部、外交部,还是教育领域或是其他领域,包括像我这样,后来特别没出息而去做生意的,我们依然可以用我们北大的精神情怀和我们在北大所学到的能力,为世界的融合、为中国的发展做很多的事情。
       北大之所以是北大,是因为我们在这个学科之上还放了一层东西。这种东西,按照我们北大传统的说法叫做“独立之精神、自由之思想”。有这一层东西放在那儿,我们就多了一层忧国忧民的情怀,多了一层愿意为国为民来做事情的决心。尽管我做了点小生意,但也因为这样一种情怀,新东方还没有太落入俗套。至今为止,在全国的所有培训教育机构中,在教学质量方面、对家长的关怀和对学生的关怀方面,新东方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构。通过这样的北大精神和北大教会我的东西,在我把它吐出来服务于社会的时候,社会也给了我足够的回报。这种回报大大出乎我对个人能力的预料。因为新东方的市值,现在新东方两个上市公司,港交所的新东方在线上市公司和纽交所的新东方总部上市公司,现在的市值加起来是两百亿美元。
       尽管我的股份已经被新东方分的差不多了,因为我不分他们股份,他们就要走。但是我还留了一点,我觉得还是能用来为北大做点事的。今年5357cc拉斯维加斯年5357cc拉斯维加斯初我为北大捐五千万的时候,我就跟北大的朋友说:“我这个是要卖了股票捐给北大的,交给北大以后全是美元,你就用美元继续买新东方的股票。如果亏了,全部由我承担。如果赚了,都归北大。但当时因为北大的种种政策,说得换成人民币,最后就换成了人民币。结果从我捐款的那天开始到现在,新东方的股价涨了150%。所以如果当时买了股票的话,现在就不用我捐了,因为那个钱就够了。
       可以说北大改变了我的一生,因为作为一个农民的孩子走进北大,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北大应该做什么?在老师的教育下,在与同学们交往的成长过程中,以及刚好八十年5357cc拉斯维加斯代——中国思想解放最伟大的年5357cc拉斯维加斯代下,我从一个完全不懂的农民孩子,最后成了一个有自己的思想,有自己的观念,也有算是不错知识功底的一个北大人。尤其值得高兴的是,我在北大毕业以后能继续留在北大工作。对于北大的很多著名教授,我本来都是望而却步,觉得这些老教授离我比较远,没想到最后也变成了我在北大的同事,让我得以进一步向这些老教授学习。
       比如说李赋宁教授是我在北大写毕业论文的导师,他的要求非常严格,英文写错一个字都会被他骂一顿。但也正因为在他的指导下,我写出了一篇长达八九十页的毕业论文,也使我获得留在北大当老师的机会。胡壮麟老师当系主任的时候,我刚好是公共英语的老师。胡壮麟老师还参加了我的结婚典礼。尽管当时我没什么钱,只请了一桌人,但胡壮麟老师作为我当时的领导出席了我的结婚典礼聚会。正因为胡壮麟老师也参加了我的结婚典礼,所以至今我也没敢离婚。我在外院,尽管当时不叫外院而是英语系,我在西语系认识了我的妻子,其实也算是我的学妹了。实际上,我到今天也没有混出被北大外院掌控的范围。无论怎样,来自学校的各方面影响,从老师到同学,包括到你的爱情、你的事业,给你带来的影响,都会给你刻上烙印,并且是终身的烙印。
       说到价值,因为今天给我定义的题目是创造价值。我想我现在还能通过新东方这样一个平台,为很多中国的孩子做点事情,确实是在北大吸纳价值所带来的结果。回想过往,我会想起在宿舍跟同学因某个观点的不吻合,一次又一次与同学争吵。甚至有时不惜为某个观点的不一致而大打出手。大家都知道北大的学生就存在这样一种氛围。但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,它奠定了我现在的底层价值体系。
       我的底层价值体系是什么?如果用四句话来表达的话,这四句话是:
       第一句叫做“不侵犯边界的自由。”我欣赏自由,但是我不欣赏没有边界、没有底线的自由。比如说今天香港的各种暴乱,我认为他们在追求没有底线、没有边界的自由。那么这种不侵犯边界的自由是不侵犯大家达到共识的法律边界,也不侵犯达到大家共识的习俗边界,更不侵犯别人自由的边界。这就是我觉得北大人应该有的东西。
       第二句叫做“充分表达尊重的平等。”我认为人可以有岗位的不同,有上下级别的不同,比如说北大的校长就是校长,我们是老师,他确实在岗位上比我们高。但是我认为作为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平等,那是没有岗位之说的。作为同样的人,在这世界上生活,每个人对另外一个人都要表达充分的尊重。因为只有在充分尊重的前提之下,人与人之间才能达到谅解,人与人之间才能达到让我们呆在一起后互相觉得舒服、开心、充满人性关怀的境界。所以平等是底色,但是尊重是前提。到现在为止,新东方已经有8万名员工和老师,大部分员工和老师都认为我是一个大哥哥式的人物,而不是一个权威性的领导,正因为我一直在贯彻这一原则。我认为每一个人不管他的社会地位如何,都值得尊重。所以我在马路边上看到乞丐,我打算跟他讲话的话,如果他坐在那,我一定不会站着跟他讲,我会坐下来,甚至我会蹲下来跟他讲。原因很简单,因为作为一个人,你必须把他当作是真正平等的人对待。由此推之,甚至可以包括对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东西的平等态度,是吧?甚至包括对动物的态度。
       第三句是“允许不同思想的包容”。我们北大的传统就是“兼容并包”。每个人都需要学会包容其他的思想,包容别人的不同观点。我认为这个观点只要不走向极端,不对世界带来伤害,那么这种思想就值得你去尊重。不管是西方的思想体系,或是中国的思想体系,还是印度的思想体系,甚至阿拉伯的思想体系,我觉得我们都值得去尊重,都值得探索。
       但是我们不能站在一个既定的立场去反推说这个东西是不对的。这个世界上对与不对在某种意义上是相对的,我觉得有包容度的世界,尤其是对思想和观点有包容度的世界,才是真正的世界,而这一点绝对是北大教给我的。所以,我在新东方允许任何人跟我进行对抗,而且对抗以后他们不会产生任何后果。于是,新东方造成了一个传统,现在有两百多位管理者出去创业,我还会给他们投资,还要请他们吃饭,虽然他们做的都是跟我互相竞争的业务。
       第四句叫做“为别人着想的善良”。因为善良是一个人也是一个民族的底色,如果一个国家不从善向善,人与人之间不是充满善意,而是充满了利益纠葛,充满了私心或者互相利用的话,那么这个国家的民族精神一定会受到重大伤害。改革开放四十年5357cc拉斯维加斯的伟大成就是经济发展。但是,我们也看到了改革开放四十年5357cc拉斯维加斯带来的一点后遗症,即人与人之间的计较,互相之间的不透明,为了利益互相踩踏。这样的行为,我特别不希望在北大看到,至少我不希望看到北大的学生,因为考试难度大,老师要求严格,就写信告状。北大的作风,就是自由、平等、包容和善良。我希望我们能够在这方面做得更好。
       说到价值输出的时候,我还得讲一下,有人问我说:“俞老师,你做事的原则是什么?”我说,做事原则其实就是两条:第一,这件事情本身是否在帮助别人。至于说利益交换,没有关系。比如说,学生到新东方来上课,我肯定要收他学费,因为我不收他学费,我就没法给老师开工资,也无法租房子,我这个生意就做不下去。我肯定还得有利润,没有利润我也就没法给北大捐款了。但是,做的这件事情本身一定是在帮助孩子成长,让家长能感觉到我们提供的服务,感到他们的付出是值得的。
       第二个标准也很简单,对于我来说,我所做的这件事情,它是否在推动社会进步和发展。我之所以每年5357cc拉斯维加斯还要写书,我之所以每年5357cc拉斯维加斯还要去别的国家考察,都是希望借我所拥有的一点点影响力,把我的观点表达出来以后,对年5357cc拉斯维加斯轻人的成长,对社会的进步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。九十年5357cc拉斯维加斯代从北大出来后,我就不遗余力地推动着中国留学事业的发展,这是因为我背后有两句话。这两句话我在二十年5357cc拉斯维加斯前就说了。一句话叫做“让新东方变成出国留学的桥梁,归国创业的彩虹。”为了践行这一句话,我把新东方的移民业务砍得一干二净,而当时新东方的移民业务每年5357cc拉斯维加斯能给新东方带来几千万的利润。为什么我要这样做?因为我不希望中国人民一出去就不回来了,这是第一句话。第二句是“让孩子们走向世界,把世界带回中国。”因为我觉得只有去的人多,回来的人才会多。回来的人越多,意味着中国的发展才会更加迅速。从同文馆开始,我们培养了一批批懂外语的人,翻译国外的思想著作,到后来我们把学生派出去,一批批优秀的留学生回来,改变了中国的面貌。留学事业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造福于中国、推动中国发展的事业,所以我敢于全力以赴。这是我的两个标准,就是是否帮助到了别人,是否取得了进步。
       我们北大的著名教授钱理群曾经有过非常激烈的言论,说北大的人正在变成精致的利己主义者。我觉得这件事情也许有一些,但我认为北大的大部分人还是有着家国情怀的。所以我认为:聪明才智如果只为自己所用,只是为了自己来牟取利益,肯定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。对于北大的人,聪明才智是足够的。如果北大人只是要为自己所用,你的聪明才智对中国是会有很大的伤害的。因为北大人太能干,所以只要想为自己谋利,他就可能会比别人做的更过分。但是,如果是用在帮助别人和推动社会进步上面,这就是真正的北大人,这就是价值的创造者。当然这个并不排除你为自己挣钱,你可以把自己变成百万富翁、变成亿万富翁,你可以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更好。我觉得我打理得也挺好的,但是我觉得我不算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。
       那么,讲到平凡与不平凡,因为人是会改变的,是在不断改变的。我看到身边真的有不少人在没钱的时候是一个样子,在有钱的时候是另一个样子。没名声的时候是一个样子,有名声以后又是另外一个样子。足够的利益、足够的欲望、足够的诱惑,常常会使人变得面目全非。我非常庆幸出生于贫困家庭,后来有过非常艰苦的创业时期,所以一直牢牢地警告自己,你千万不能把自己变得没有边际。所谓的没有边际,就是搞得道德观、价值观、人生观都面目全非,天天享乐,而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你的帮助。所以孔子评价颜回所说的几句话,一直在我心中。“一箪食,一瓢饮,在陋巷,人不堪其忧,回也不改其乐。”
       我还是一个比较能坚守这样的生活环境的,我也愿意把自己拥有的资源拿出来去帮助别人。我相信这也是北大教会我的东西。所以未来,我所拥有的资源,除了给自己的孩子留点学费和生活费,我的钱基本上会进北大或者进贫困地区。因为这就是我认为值得花钱的地方。
       所以,我用四句话来总结自己的一个坚守。
       首先是“随遇而安”。就是说不管什么环境我都会很开心,我住过北大的五平米的没有窗户的地下室,也住过北大十平米的宿舍。我也是住过农村的,当时从北大离开后,住过农村的破房子,甚至连厕所都没有。今天我确实已经拥有了几百平米的房子,但是我依然觉得一切都很好。在地下室的时候,我也觉得很好,今天有几百平米房,也很好。因为不管在地下室,还是在现在的几百平米房子,我只做一件事情,就是在里面睡觉和在里面读书。
       第二个叫做“好学精进”。我觉得我算是一个不太聪明的人,不然不会高考考了三年5357cc拉斯维加斯才考上北大。不过,我一直是一个好学的人,这是真的,包括我在医院。当时大三在医院住的那一年5357cc拉斯维加斯,因为肺结核到医院住了一年5357cc拉斯维加斯,期间居然也读了两百多本书以及背了一万个英文单词。所以我觉得我是在任何环境中,都算是比较认真的人。我一直坚持在北大学到的一个传统,就是每年5357cc拉斯维加斯还要坚持读一百本书。我觉得只有北大人能有这种坚持。
       第三是“披怀虚己”。这是一个成语,就是说你要给所有你值得袒露胸襟的人去袒露自己的胸襟,包括你要为人民服务的时候,要向全中国人民袒露胸襟。虚己是什么概念呢?这个世界上,你再厉害,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,因为你就是这么一个人。如果你拥有了更多的能力,你就用更多的能力来做事情。如果你没有拥有更多的能力,你就谦虚老实地干着自己能干的事情,没有必要嚣张,也没有必要狂妄。尽管网上为了拉流量,常把我的一些语言断章取义地剪出来,但很多语言并不是我的本意。如果把我的讲座全场拿出来看的话,我的价值观从来都是一致的。
       第四是“助人为乐”。我觉得帮助别人是最快乐的事。从大学时我为同学打水扫地,完了搬凳子看露天电影。因为当时,北大没有电影院,只能看露天电影。到后来我把大学同学一起拉过来,共同创业到现在。以及帮助贫困地区的孩子们,给他们资源,帮助他们成长。我觉得所有这一切给我带来的快乐,远远比把钱放在银行里的数字所带来的快乐要强烈得多。
       所以这四句话:“随遇而安、好学精进、披怀虚己,助人为乐”一直是我自己做事情的标准。我追求的总方向就叫做“物质生活基本满足,精神生活无限丰富。”我也希望北大的这么多学弟学妹,还有我的老师们,见证我以后的行为,希望我不会偏离我今天所讲的东西,希望未来我能为北大以及北大外院做出更大的贡献,谢谢大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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